【第五章】A Bright Light and Deep Darkness浮光深影
By：SperoDeoVolente
（拉克丝初入联盟的故事。迦娜出场。）
正文
自娑娜的慰问过去有些时日，拉克丝度过了最快活的时光。一直以来，她强作乐观，现在不必勉强自己了。凭依魔法冒充的笑颜，如今切实成为生活的常态。总角时期，她无忧无虑。历史并不永恒，她不会永远欢笑下去。没有人胆敢失言，但她听到身后的窃窃私语，闲话着她的改变。父亲公布娑娜助她康复的情况，以免人们惊疑她得知母亲死后竟面有喜色。拉克丝不在乎别人的看法，这些左右不了她。挣脱了母亲的魔爪，重获自由，她心里仍深埋怨恨的种子。她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，不再被恶魔掌控。昨晚，她查到了英雄联盟的信息。
初探即使拉克丝萌生希望。符文大陆上的纷争以和平调解告终。各方无休止的冤孽在赛场见分晓，没有了狼烟四起，公正的天平不偏不倚，武士放下屠刀。军队的传统沿袭下来，年轻的士兵毋需提心吊胆。平民家庭美满，湮灭的战火再不能令他们痛失至亲。到目前为止，联盟尚未获得全体认可。不过当权者正争先恐后将此方案收入囊中。她估计，英雄联盟的设想公布于众需一年时间，再历时六个月，才会被全民普遍接纳。当前有几位战士被选为初批参与者。
盖伦是其中一人。这没什么惊讶的，不过，这是实现愿望的良好开端。盖伦被推举入联盟，她有机会步其后路。为符合联盟的战斗标准，得练习一些更具杀伤力的技能。她近十年没学过新魔法了！现在，需要重回备战状态。肖娜是交流这方面的最佳人选。肖娜不习法术，但实战经验颇丰。日已三竿，她前往朋友的府邸。
她提前说要拜访，因此肖娜做足了准备。她期待与肖娜共品下午茶。薇恩在大门前迎客，笑靥温和。有人说，肖娜只有在猎魔时才会露出笑容。拉克丝知道，真正的肖娜并非如此。
“嗨，肖娜！”拉克丝兴高采烈地叫道。她跑上前紧抱了肖娜，这般热情可不多见。我在朋友面前再也不强颜欢笑了！
“你心情不错。看起来慢慢好转了。我一直很担心你。”肖娜用胳膊搂住拉克丝，回抱了她。
“担心我？我一贯挺好的......”拉克丝犹疑地说。她怎么知道？
“很久以来，你郁郁寡欢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但你一定伤得很深。病后，你似乎改变了不少，一些疤痕却从未愈合。你假装欢喜，却不是真的快乐。看到你变回原来的拉克丝，真好。”肖娜解释道。拉克丝大跌眼镜。她-她识破我了？！
“别太惊讶。赵信也看出来了。你演技不赖！别人还蒙在鼓里，但骗不了我和赵信。你看上去和平常没两样，可神采黯然。万幸娑娜缓解了你的创伤。这是我们的秘密，不会透露给别人。在心里憋了那么久，这事一定至关重要。好了，不说了，你这么做必有自己的道理。坐下来吃些点心，随便聊点轻松的事吧。”肖娜笑着。拉克丝愣楞的杵在那儿。她说不准哪方面更叫人吃惊，是被朋友们注意到了小心思，还是他们闭口不谈，尊重她的个人意愿？对这些挚友，也许有一天可以告诉他们全部的真相……但不是现在！娑娜的琴音带走心头积压已久的重负，她释怀了怨恨，无需向友人遮遮掩掩。拉克丝和肖娜走上露台，茶点静候着她们。
“肖娜，不知该说些什么，万分感谢。我想拜托一件事……教我迎敌法术。我还记得一些学校教过的咒语，但没有称手的武器。直接问校长要回光之法杖似乎不太合适。”这事儿难以启齿。肖娜体谅一笑。两人坐在奢华的红金靠椅上。拉克丝端详着最爱的手指三明治，伸出手去，轻轻拿起。很久以来，她忘记该怎么体会至简的快乐，她细嚼慢咽，回味这崭新的体验。
“你这么想要回法杖，发生了什么事？说给我听听，今晚一过就替你拿回来。赵信那边能准备一间训练室。你待会儿和他说一声。”肖娜答道。她像往常那样戴着遮光镜，扬起眉毛，啜饮浓茶。
“好吧，是这么回事......”拉克丝解释。她将联盟的事娓娓道来，好友专注地倾听。
“懂了。天黑后就取回你的法杖。创立联盟想法不错，也存在着许多弊端。你应该报名，记得保持联系。你在那儿一定能打听到不少新鲜事。”肖娜这样评价。夜幕降临，两人颔首道别，分道扬镳。
拉克丝走在星夜下，步伐轻盈地迈向光盾庄园。她天性乐观，善于观察周遭的事物。人们一如既往向她致意，但情绪明显低落。公众不了解母亲的真面目，所以会悼念她的离逝。行程耗去近一小时。希瓦娜恭候在大门前，通报赵信正等着她。
面对她的焕然一新，赵信的态度与肖娜雷同。拉克丝悬着的心落下了。他真的很善解人意，也乐意伸出援手，友谊的温情柔和地漫过拉克丝。肖娜似乎已提前联系赵信，说拉克丝会来，练习室也安排好了。接下来的数小时，拉克丝集中意念，操纵光杖。她小心翼翼地调动有些生疏的技能，为备战联盟全力以赴。
如她所料，英雄联盟按期开放。听闻诺克萨斯公布的初选者，拉克丝心内焦灼。名单上没有德莱厄斯和德莱文，但随时可能添上。德莱厄斯痛恨冕卫，且激烈反对建立联盟的共识，因而流言飞传。有人说他决不想和联盟扯上半点关系。有时她好奇德莱厄斯和母亲究竟争论过什么。在他见到莉莉娅之前，他从未流露过对她家族的憎恶。拉克丝说不清，不能重遇德莱厄斯，是否有些许失落，又或者因不会被认出而松了口气。
这么多年，他肯定不认识我了！可是，万一……万一他得知了真相，也许将永无宁日。她还想多活几年呢。她呈递了加盟申请，一等又是几个月。她有些忧心判决结果，这会定夺将来在赛场上的位置。她准备充分，相信一个恰到好处的法咒可以博得审核团的认可。
她走出审庭，汗如雨下。眩目的强光逐渐淡去，她颤抖地抓住魔杖。尽管她竭力握紧这根救命稻草，法杖不慎从手中滑落。她没有泄露秘密，但刚刚历经的精神审判令她余悸未消。她走下战争学院的长廊，因激烈的情绪波折踉踉跄跄。她试图找个地方坐下，一双有力的手扶住她的肩膀。
“刚从审庭出来吗？那里的审判会击垮人的心智。不过我们才不怕呢！来，带你去休息。这地方坐着不舒服。” 一个形容俊朗的年轻人说着，领她走向长廊。他一头爽利的金发，蔚蓝的瞳孔，眼睛下方饰有独特的橙红色三角花纹。他冲她眨眨眼，笑容自信，神采飞扬。伊泽瑞尔……他想做什么？
“谢谢你......伊泽瑞尔。”拉克丝礼貌地回应。她微笑着，看到他神情惊诧。
“哇！你认得我？我知道我挺出名的，真不敢相信我的名字会从这么一位动人的小姐口中说出。”他口吻随和，单膝跪地，鞠了一躬，坐在她身旁。整个过程行云流水。
“呵呵。诚然如此。我叫拉克丝。很高兴见到你！”拉克丝伸出手。伊泽瑞尔轻轻捧着它，吻了一下。她脸飞红。那儿留下过德莱厄斯的痕迹。他挺可爱……说不定是时候重启爱情生活了。
“遇见你是我的荣幸。听说过失落的恕瑞玛神坛吗？我到过那儿……”拉克丝拍拍手，及时打断他的话。
“真的吗？我读过一些传说，那里不可能有活人出入……”话音刚落，伊泽瑞尔就大谈起当地传闻。他们侃侃而谈，不久便忘记了时间。他虽有些自命不凡，但讲起故事栩栩如生。 日落西山，他们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。
拉克丝每天都花上一些时间探察战争学院。这里是现代魔法和海克斯科技铸成的奇迹。传送室内划分了两大阵营，将战士送至指定战场。部分建筑还很新，但大多已陈旧年迈。成百上千间老房子，曾用作魔药室、旧书阁、训练室等等。人们大多集中在新建的区域。绕过主廊，眼前的景致便迅速衰老。
厅堂、走道和大路都晕染或深或浅的金色和棕色。蜂浆色的橡木地板铺于石墙之间。石制墙面材质不明，但美妙绝伦。种种光辉将墙壁照耀得色彩斑斓。海克斯灯泡被做作花苞状，在水晶吊灯尖梢划出优美的彩虹。这里一尘不染，气味新鲜。然而，一旦走出主廊，光景截然不同：金木地板无影无踪，褪色的繁花红毯取而代之；墙面被暗灰色石头占据；海克斯照明换为古旧的发光魔法球。
铺天盖地的尘埃和蛛网盘踞在每一个角落、窗井、门框和天花板。几扇门颤颤巍巍地吊着生锈的铰链。 大多门户可开，方便出入。仅有几道牢固的新锁把守，有的甚至被施上魔法。若是贸然打开，说不定会和费德提克打个照面，拉克丝不愿冒这个风险。她对古魔法实验室更感兴趣。读物几乎已腐烂成埃，也有些尚可翻阅。她找到一些完整的法术书。要是自己口风紧，应该没人会发现书本被动过，于是她偷偷抱着书出了学院。有几本书的语言是从未见过的符文。翻译极难。
在一次说不上成功的探索后，拉克丝离开战争学院的西翼。每次呼吸，肺部都会充斥大量灰尘。蜘蛛网粘上衣物和头发。铠甲尘土满布，一些石膏怎么也除不掉。平常不会这么麻烦，但一块天花板忽然砸下，污垢、蛛网和石膏倾倒身上。拉克丝剧烈咳嗽，试图过滤出新鲜空气。她靠着墙歇息，抑制用手揉搓眼睛的冲动，因为手和别处一样脏兮兮的。
“来，我帮你。”一个和善轻快的音调从右侧传来。舒爽的微风拂面，卷走脸上的污垢和灰尘。拉克丝感激地看向施助者。那人身披薄纱，是迦娜。拉克丝研究过每一位共同竞技过的敌人或战友。她一直想和迦娜聊聊。传闻伽娜是风系魔法奇才。拉克丝在联盟待得愈久，愈明白——同类最了解同类。伊泽瑞尔就如此，没多久，他俩便形影不离。
“谢谢。这个魔咒很有意思……我想试试......”拉克丝看得出神。加入联盟后，她不断讨教新的咒语。自她戒掉魔咒盗贼的工作，就很少有机会尝试新的法咒。她很少在他人面前演示自己所学。她习惯被人遗忘，人们误以为她什么也不懂。但眼下她想为迦娜破例。拉克丝闭眼冥思，细微的风流在身边打转。她模仿迦娜的动作，试图移走头发上缠绕的蛛丝尘土。嗖！破空声响起，两人重重撞在地上。
“哎呀。”拉克丝羞赧地喃喃。哪步错了？明明是一样的动作......
“哈哈哈！叫人印象深刻！很久没见过像你这样操纵空气的新人了。用力过猛，下次开始时要温柔一点。风暴会臣服于你，但最好以礼驯服。一味对抗可不抵用。”迦娜落在地面，仿佛飘浮在脚尖上。她伸出手把拉克丝从地上拉起来。
“哦！原来还得感化风，是不是像……”拉克丝忽然记起还有礼节这东西。
“对不起，迦娜。我是拉克丝，久仰。”她说道。
“我也一样。之前听说过你的名字，但没机会见面。”迦娜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，一股小旋风盘绕升起。她轻而易举除去周边的尘土，整条长廊焕然一新。拉克丝注视着她精妙的技巧，叹为观止。她理解风咒的原理，但迦娜的操作真是出神入化。
“你能解释一下手法吗？我很好奇它和其他自然系的魔法结合会怎样……”拉克丝轻声问。请同意吧，我想多了解你呢……
“没问题。去用餐吧，顺便给你讲讲风咒的体系。”迦娜让出位置，和拉克丝并排走在一起。两人向学院餐厅走去。
生活不久便淡然无味。早上，拉克丝在德玛西亚与朋友消磨时光，赵信和肖娜饶有兴致地听她说联盟的新闻。近来，不少德玛西亚战士也加入了联盟。每隔一天，她会在午后的阳光下练习魔法，有时独自进行，有时和同伴一起。在无事的下午，她继续探索战争学院，满足业余的私人爱好。到了晚上，去见新交的朋友。日常里唯一的波澜是被召唤的时刻。最初，她被召唤得很频繁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渐渐闲下来了。
她与迦娜亲密无间。同时也结识了不少其他战士。现今她牢记了所有人的姓名，他们也记住了她。但并非朋友。大多数诺克萨斯人把她当作等体积空气。有些战士过分冷淡，有些人令她惧怕。和伊泽瑞尔在一起的时间很愉快。相处的不错！拉克丝明白他真心喜欢她，但她无法回应相同的热情。他们手拉手散步，吻过几次，他常常来找她。她乐意同他说话，仅此而已。毫无面对德莱厄斯的悸动。有时他们促膝长谈，拉克丝会反思两人之间为何没有半点火花。也许爱上他只是时间问题。而她有的是时间。
这段感情的性质意外地改变。拉克丝读着新入伍战士的名单，目光停了下来。德莱厄斯和德莱文两人的名字上下并排。她确认了一遍又一遍，心跳加速。德莱厄斯……我会在这儿见到德莱厄斯！我……该怎么办？只有娑娜和阿狸知道她曾与德莱厄斯定下婚约。她有把握两兄弟认不出她，但也期待着两人的反应。她左右为难。我……最好还是什么也别说，继续与伊泽瑞尔交往。或许偶遇德莱厄斯，收获他对冕卫家族的憎恶，从幻梦中醒来，然后忘掉过去，陷入新恋情，余生幸福快乐。
德莱厄斯加入联盟的日子一天天临近，拉克丝如坐针毡。她战战兢兢跟在人潮后面，假装四处转悠。他走进大厦，路人的视线掠过那位高大的人物，仿佛再平常不过。拉克丝却不知所措。她见过他的照片，但总无法和真人相提并论。唔……他气宇轩昂。她盯着看了两秒半，强迫自己转过头，从他身旁走过。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，她的心脏轰然作响。天哪。待他走出视野，心跳才缓慢下来。拉克丝知道心里还深爱着他。下一步，要查清他是不是真那么痛恨冕卫。我尽早断了念想，才能继续前行。他刚来不久，出征频繁，很快就能再见到他。
天意弄人，接下来的几周再没遇上他。实际上，直到德莱文入盟后，她才偶遇德莱厄斯。那天刚赢得首胜，她朝传送室走去。战斗胜得十分艰难，延续了一个多小时。她太疲倦了，恍惚间碰到人，仿佛撞上墙面，结结实实摔在地板上。
“噢！”她惊讶地叫出声。那是谁？！
“让路。”冷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。高大魁梧的德莱厄斯站在面前，正瞪着她。慌乱中，有人将她扶起。
“老兄！这样对待美人可不好。很抱歉，我兄弟是个大傻瓜。和你对话的彬彬有礼的绅士则是德莱
文。”一双熟悉的黑眼睛眨了下。那人宽厚一笑，山羊须翘起，脸上的纹彩也顺眼起来。
“打扰了！唔，谢谢你，德莱文......”拉克丝踌躇地说。四目相接。德莱文僵直了。
“很高兴与你相识，某……小姐......？”德拉文试探地问道，立起单边眉毛。她没来得及开口，一只手猛将她推到一旁。
“弟弟，这是个德玛西亚人。别多话。”德莱厄斯声音冷淡。不等弟弟作答，他自顾自走过回廊。
“回头见。”德莱文挥手道别。他把手搭在脑后，笑容别有深意。
她呆在原地，看着他们远去，喉咙紧张地吞咽。德莱文起疑了。是因为我瞳孔的颜色吗……得更加小心才是。德莱厄斯态度粗暴，她有些受伤，但也无法否认遇见他的欣喜。还、不赖，我真是矛盾。希望以后别再碰见他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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